家人，是人生旅途中的伴

世界，是打开的一本大书

相伴着出发，去走读、去领略、去拥有

娘跟我们一个心思，出院以后稳定一段时间就离家出走。

医院了！

哥和姐忙了整整一晚上，第二天上午才通知我。这一回，娘家才搬到梅花碑不到半年，楼层低了一层，楼梯也宽多了坦多了。上一回是前年吧，来，说担架从五楼抬下去，半当中有没危险我们不负责任的——直接把我们吓得半死。

医院急救也是，医生开出病危通知单，问我们万一不对头要不要切气管。这样的选择题，打钩打叉都犯难，哥和姐有所犹豫，我挺身而出，不准切。娘说过的，不喜欢弄得太难看——这叫尊严！

大难不死，回到家我们再三关照她不得擅自行动。有一天说就去社区配点药回来。结果她老人家配好药出来一个转弯坐上公交车就往郭庄奔——去看月季花展览。

自己看回来　还不过瘾，老姐妹电话打了个遍，又组团领队去看了一遍。回来感叹：只有享受了，才叫珍惜。我懂的，她指的是生命，哪怕风烛残年。

这次住院，头一回去陪夜，她指着同室的另三位说，我们加起来一共岁，我虚岁八十五，最小。正想拿纸笔做除法算算平均年龄，她转话题了：夜饭吃过还蛮蛮好的，上了床看电视，突然之间眼睛一阵发黑，浑天倒地了。

只好叫起来了……前一天呢，去武林路老墙门看老邻舍，没觉着吃力嘛。昨天约好荷花池头集中的，一共来了8个老姐妹，都是丝织厂退休的。我问她们丝绸博物馆有没去过，都说没去过。

我带她们过马路坐12路公交，结果到都到博物馆里面了，都不肯上楼去参观一下，不过到旁边的公园去喝茶吃饭谈天，也是蛮开心的。回来好像也不大吃力的嘛——你是不是档期排得满了一点？外事活动可不可以适当减少一点？

第二天回去，电梯门刚打开，就听到她哇啦哇啦喉咙梆梆响跟一屋子人谈天说地，自己一只耳朵聋了，以为人家也听不到。回头来跟我说，医院只好从头到尾再检查一遍了，好比汽车就要去跑长途了，先做个保养。

娘跟我们一个心思，出院以后稳定一段时间就离家出走。之前跟她讲过，最好到福建漳州就租到房，不行到广东梅州，实在不行到老地方广西北海落脚。

娘四个月前说过一句话让我们三个子女刻骨铭心。当时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，正从莫尔道嘎开往额尔古纳，路两边不是森林就是草甸，蓝蓝的天空悬停着朵朵白云，神奇地变着花样。

我让姐停下车，叫娘坐到前排副驾驶座上来。她一路看云一路惊叹，突然回头正色说道：我宁愿死在路上，医院病床上！

我家的自备车，也是娘提出来买的。就在杭州限牌的前一个月。我们子女反倒认为可有可无。之所以买吉普，也纯粹是为了跑长途。姐的驾龄快有40年了，姐夫是新手上路。剩下的两个，说法儿精通欺骗群众的木陀儿子，不会开。

除了陪娘到余杭北湖草荡看看芦花，桐庐万强农庄看看百合花，淳安茶山看看红军足迹，南浔古镇看看水乡古迹等等，头一趟远路，就是年年底自驾云南去越冬。

娘先是客气地半推，说屋里头空调开开嘛算了，不要出去浪费钞票了。问她医院里呢，还是用在路上——世界辣么大，不想去看看？

外婆和爸爸含辛茹苦一辈子，都没来得及过上好日子就先走了，你有义务活得更好的。这么一说，娘半就了。她也知道，自己的心脑血管老毛病，冬天的气温和空气质量，都特别犯忌。

江西、湖南、广西，一路停停走走，娘特别兴奋。我一路发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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